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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失去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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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失去(三)

“你走,我不想看到你。”姜母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呵斥姜優。

他無法選擇接受自己兒子開車撞死自己丈夫的的事實。

姜優只好絕望走出病房把門帶上。

姜母直到姜優關上門的那一刻,都沒有轉頭看姜優,只是默默流下傷心的眼淚。

......

“好了,瑞斯,你不用送我了。”盛灼站在人口眾多的學校大門外。

蘇格瑞斯:“好好發揮,你的命運才會得到改變。”

“好!”

盛灼說完瀟灑轉身還時不時高舉著右手臂揮舞。蘇格瑞斯目送他的背影,意味聲長看了一眼,久久不願轉身離開。

今天是全國高考最後一天,學校門外的人口流浪異常多,車水馬龍形容最為合適。

所有家長站在禁戒線外都為自家孩子打氣加油,有的家長手拿花束在外急迫等待自家孩子凱旋而歸。

直到手機鈴聲叫醒站在警戒線外的蘇格瑞斯。

他掏出大衣兜裏的手機,接通那邊的電話。

“什麽事?”

臨邇西站在墓園一大群與姜家有親戚關系的人身後,悄悄打起電話:“姜優人找不到了!”

蘇格瑞斯以為是什麽大事,不以為然:“他又不是小孩子,你管那麽多幹什麽!”

臨邇西急得跺了幾腳反駁:“不是!我一大早上就沒看到他,他媽還特意問我姜優去哪了!”

蘇格瑞斯鎮定自若:“先不要慌,他應該去找歸於了,找律師上訴的事他一直在猶豫,而且這件事之前我報過警,警方一直在找機會介入,我想這次有了一個能很好的機會,你先在葬禮上看著點歸於他爹來沒來,穩住姜優他媽的情緒,我馬上去找姜優。”

“你去哪——”臨邇西話還沒說完,蘇格瑞斯就掛掉電話。

當他再次擡起頭的時候,一個中山裝的男人趁他不註意就站在他旁邊。

蘇格瑞斯餘光瞟了一眼他:“帶我去見姜優。”

壘凝笑著:“不急,先去見紫先生。”壘凝望著肅靜的教學樓,兀自感嘆:“你猜猜他這次能不能回到盛家!”

他指的是盛灼。

蘇格瑞斯轉身就走並未理他。

壘凝眼神中帶著點鋒利,靜靜跟在他身後,隨後一手掐訣,蘇格瑞斯周邊的景象開始翻天覆地改變,他並未有任何驚訝,只管走自己的路。

眼前的景象來到一所高樓上,他站在樓頂上,耳邊微風微微吹動額間的碎發。

壘凝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。

紫季拉站在高樓邊緣拿著一杯盛著高腳杯的紅酒,眸子暗淡眺望天際的淡雲。

聽到來人的腳步聲,他故意將手中的酒杯掉落到地上碎成一地。

他轉身冷聲對蘇格瑞斯:“好久不見啊,打個賭這次是你贏還是我贏?”

蘇格瑞斯不語。

壘凝老實站在紫季拉身後並未出聲。

紫季拉似乎猜到什麽,調侃走到蘇格瑞斯眼前輕笑:“你的神力哪去了?”

“姜優在哪?”他不想回答他這些廢話,直接進入正題。

“你知道這次的系統任務是什麽嗎?”

姜優和盛灼之間必須死一個。

蘇格瑞斯不屑:“我管系統說什麽。把姜優交出來。”他語氣堅定。

“別急啊!給你看個好東西。”

紫季拉帶他來到一個豪華酒店的一個房間裏。

蘇格瑞斯蹙眉,心裏正在疑惑。

紫季拉開口:“今天我不想打架,我們玩個游戲吧。”

“什麽游戲?”

“看到這兩人沒?”

蘇格瑞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他的眼前,姜優和歸於坐在桌子對面,桌子上有一份文件,他們並未發現蘇格瑞斯他們在旁邊觀察他們。

紫季拉嫌棄的白了蘇格瑞斯一眼又說:“游戲很簡單,你進去裏面讓姜優不要簽了這份文件。”、

“就這麽簡單!”轉念一想,他又反問:“你會這麽好心?”

聽他的語氣,倒是覺得他紫季拉的手段心思也沒好到哪去。

紫季拉抱手輕笑:“你去了你就知道了!”

蘇格瑞斯鄙夷瞅了他一眼,便走到姜優旁邊。

紫季拉心裏尋思著反正蘇格瑞斯沒了神力,也不會趁人之危,他就想和他賭,他蘇格瑞斯想幫的人,到頭來他的一腔熱血終究是錯付了,於是他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安靜的看這場人心與欲望的博弈。

姜優並未察覺蘇格瑞斯站在他身旁。

歸於懶散靠在椅子上等著他的回覆。

姜優沒有底,一直盯著文件思考。

無論如何選都是死路一條。

現在他的母親已經無法接受他,不願與他說任何話,可是他一直想還自己父親一個清白,但他沒有錢去請律師打官司,至於盛灼所說的他出錢他根本就不相信他會好心。

他們一家人如此苛待盛灼,盛灼憑什麽會對他施以援手。

蘇格瑞斯站在他旁邊仔細他的神情,心裏早就有了答案。

姜優這個不孝子一定會簽的。

他一時頭疼起來,突然為盛灼感到不公,盛灼自從他家出事的那一天,就已經暗中聯系好優秀的律師,現在一個星期過後,姜優依舊猶豫不決。

連蘇格瑞斯都懷疑他在怕些什麽。

直到姜優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:“我怕坐牢。”

蘇格瑞斯整個人都僵在原地,紫季拉看到蘇格瑞斯的肢體語言,嘴角浮出一絲意料之中的笑,他翹著二郎腿靜靜隔岸觀火。

因為他知道,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罪惡無非是非黑即白,有時候的善意在別人眼裏就是最大的惡意。

“我這件事早就告訴我爸了,我爸說只要你簽了這個文件,我們就各走各的,互不幹涉,但前提是你必須對警察說是盛灼開車撞死你爸爸,不然我們都得坐牢。”

姜優低頭還在猶豫。

蘇格瑞斯冷眼盯著他的表現。

姜優簡直就是連畜生都不如!

蘇格瑞斯面上有了想要揍他的表情,但是一想到盛灼最不想看到,他還是克制住。

歸於實在看不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,刻意板正上身,又開口:“我記得,你和我說過,你不喜歡盛灼這個人,從他踏進你家的第一步的時候,你就討厭他這種矯揉造作的人,你總是和我吐槽盛灼這個人就喜歡裝逼,樹立一個好學生的樣子,總是裝清高,傲慢無禮。這樣的人,也值得猶豫不決?還有上次他送你去公安局,你在公安局待了兩個星期,你爸媽是怎樣低聲下氣不要尊嚴去求盛灼的,你難道忘了?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我們面前,你得把握住機會。”歸於越說越帶勁,他想激發出姜優心裏的仇恨。

姜優聽後握緊膝蓋上的雙手成拳頭,指甲陷入肉裏,額間開始冒出密密的細汗,雙腿抖得厲害。

他心裏知道,他討厭盛灼,但他從上次開機車撞他的時候,他其實心裏有過一絲後悔,他其實沒有真正想要他死。

蘇格瑞斯看出了姜優的不願意,心裏有了些許欣慰。

歸於又開始催促拍了拍桌子:“你到底寫不寫!趕快點!我還要回去飆車!”

姜優經過內心的糾結,輕呼一口氣,拿起文件的簽字筆。

蘇格瑞斯失望搖了搖頭後欲要制止。

難道是他看錯了他,還是他真的恨盛灼。

歸於和紫季拉見姜優拿起筆,心裏樂開花。

姜優拿著筆要在文件上簽字的時候,手中的筆鋒一轉,往歸於的臉上刺去。

歸於一陣驚慌才反應過來躲過姜優的襲擊,直接連人帶椅子後仰在地上,發出響聲,姜優落空,不甘心起身走到歸於面前,歸於四仰八叉躺在地面上還未來得及起身,姜優居高臨下嫉惡如仇:“歸於,比起討厭盛灼,我更恨你,所以,今天我拼了命也要讓你死,哪怕我坐牢!”

歸於困難起身,罵道:“你這個瘋子!”

沒錯,他確實瘋了,但他更恨自己,如果那天他能借著醒來的時候,多留心一點,也不至於錯過搶救他爸爸的黃金時間,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,傷透自己母親的心。

姜優緩慢閉上雙眼後又痛苦睜開雙眼,臉上隱藏著痛苦的微表情,笑著心裏憋了許久的話:“歸於,你死了,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去坐牢了。”說著,往要嚇壞了的歸於拿著筆向他戳去。

蘇格瑞斯眉頭一蹙,趕忙去制止姜優這些瘋狂的行為。

歸於在房間裏四處逃竄,姜優追在他身後不放。

紫季拉低估了姜優的善良,厭倦的擡手一揮,姜優手裏的筆不自覺向身後的蘇格瑞斯心臟戳去。

蘇格瑞斯沒有反抗,歸於趁機慌忙逃走。

姜優失控了般,一筆又一筆往蘇格瑞斯胸口處紮去,力度一次比一次大。

蘇格瑞斯蹙眉隱忍,沙啞叫醒:“姜優,醒醒!”

紫季拉坐在沙發上,托腮看蘇格瑞斯這個大聖人如何去叫醒即將要被欲魔吞噬的姜優。

姜優雙目赤紅,變成一個不清醒的人類,在他意識裏,他只想彌補心裏的仇恨,腦子裏的欲望需要他通過見血,滿足心裏的仇恨殘缺。

蘇格瑞斯唇間開始泛白,臉上毫無血色。

胸口處被姜優戳了不下二十個口子。

直到姜優看到蘇格瑞斯還沒有死,於是從桌上拿起煙灰缸向蘇格瑞斯頭頂瘋狂砸去。

沒了神力的蘇格瑞斯,簡直承受痛苦比平常人痛上幾百倍。

他捂住胸口的傷口,另一只手用力制止姜優雙手舉著煙灰缸,大喊:“姜優,你醒醒,不要被欲魔吞噬。”

姜優根本就聽不到蘇格瑞斯的聲音,在他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蠱惑他。

那就是殺了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。

“我要殺了你!”用力將煙灰缸向他頭頂壓過去。

蘇格瑞斯一只手哪裏是他雙手的力氣,忍著胸口的劇痛,一腳踢向他的腹部,姜優吃痛倒地,蘇格瑞斯瞅準機會,騎在他身上一嘴巴一嘴巴將他扇清醒。

紫季拉直接看不下去,起身要走到蘇格瑞斯旁邊的時候,姜優清醒了,雙目赤紅消失了,恢覆成清澈的雙眸。

蘇格瑞斯見他清醒,從他身上下來揪著他的衣領往門處砸去,額間青筋暴起吼他:“快走!答應我不要傷害盛灼!”

姜優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所作所為,心裏發涼,慌忙開門逃走。

蘇格瑞斯全身無力松垮垮靠在墻上笑了笑:“看吧,我贏了!”

他的白色襯衫上全是淩亂的紅色血跡。此時他兜裏手機響起。

紫季拉帶著殺氣向他一步一步走來,蘇格瑞斯剛才用力的那只手抖得厲害從兜裏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誰。

看完後平靜放進兜裏。

又展開不屑的笑容。

紫季拉動怒,他最討厭他那種高高在上,仿佛贏得所有。

惡狠狠對他說:“蘇格瑞斯,你該死了!”

“呵呵呵!紫季拉,承認吧!你就是一個心胸狹窄見不得誰比你好的神!”

蘇格瑞斯這樣說是為了拖住他抓住姜優逃跑時間。

“你他媽閉嘴!”紫季拉一拳向他用力砸去。

蘇格瑞斯靠著墻頭歪了過去,嘴角溢出血跡,他繼續轉頭對他笑。

紫季拉徹底怒了,他在嘲笑他!

蘇格瑞斯也不打算還手,只是他兜裏的手機一直響鈴不停。

他在想他的小灼是不是等久了,於是他用盡全身力氣他早就計劃好的打算,沖破房間的玻璃窗一躍而下,等紫季拉反應過來的時候,蘇格瑞斯跳窗而下,他立刻跑到窗邊低頭看到蘇格瑞斯從三樓跳到馬路上,艱難從地上爬了起來,像個瘸子跌跌撞撞跑過公路對面。

大衣從身上掉落都不管,手裏只是緊握著手機,放在耳邊。

紫季拉眼裏一陣經久不息的怒火,憤恨的從窗邊離去。

蘇格瑞斯滿身是傷,白色襯衫全部都被血跡染紅了,他忍受著痛苦邁著沈重的步子在十字路口看到要過馬路的盛灼。

他想應該是他的小灼考完最後一課英語了,他心中滿懷欣慰之情。

他在電話裏告訴他:“小灼,我在你過馬路右邊的咖啡店等你!”他用著聽不出虛弱的沈穩聲音告訴他,說著,他便拐進咖啡店公路對面一條隱蔽的胡同裏。

盛灼淺笑看到右上方咖啡店有一個身穿大衣的男人在打電話,他好奇的問:“瑞斯,你是有什麽禮物要送給我嗎?”

蘇格瑞斯虛弱的坐靠在胡同墻上,他背後血肉模糊,他能清楚感受到他背後肉裏紮了多少玻璃碎片,雙腿已無力支撐自己起身,他拿著手機放在自己的腹部用右手顫抖點開免提,用盡全身力氣看著過了馬路的盛灼說了一句:“小灼,我好愛你!”

盛灼覺得今天的蘇格瑞斯有點奇怪,拿著手機也說了一句:“那要不要一起搭夥過一輩子啊?”

胡同裏的蘇格瑞斯還未來得及聽到盛灼這一句話,就已經歪頭安靜‘睡’在胡同墻上。

盛灼進了咖啡店,這邊的臨邇西追到胡同的時候,含淚無力跪在地上。

“蘇格瑞斯!”臨邇西立刻反應過來大喊一聲,直起身子跑到蘇格瑞斯面前的時候,蘇格瑞斯便開始幻化成一簇永生花隨風吹落到大街小巷之中。

盛灼在咖啡店沒有找到蘇格瑞斯的身影走出咖啡店,拿著手機在耳邊問:“瑞斯,你在哪?”

臨邇西失魂落魄又重新跪在地上盯著地上手機裏盛灼的聲音,不知該如何回答蘇格瑞斯沒了。

見電話裏沒回答,盛灼心突然被什麽扯到了痛的要死,緊接著一朵潮汐花瓣落到他手中。

手機從手裏滑落在地上,他冰冷的站在原地不願意相信蘇格瑞斯再一次離開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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